除了Airbnb和艾特莱森（Atlassian）等公司以外，几乎所有公司依旧深陷有关远程办公的权力斗争。没有一家公司能够推出可令所有人满意的恢复现场办公命令。公司进行了诸多尝试；为了吸引员工重回办公室，公司提供了免费午餐、现场儿童看护、个人助手等福利，甚至有公司采取了“贿赂”的手段。

但大多数上班族依旧态度坚定：他们不想每天现场办公。而且，这些小动作并不能解决核心问题：管理分散的团队非常困难。老板该怎么做？在由财富传媒（Fortune Media）和波士顿咨询公司（BCG）周四举办的虚拟圆桌会议上，制药业巨头礼来（Eli Lilly）的董事长兼CEO戴文睿对《财富》CEO穆瑞澜表示，尽管经过了三年的试错，但解决方案依旧是个未知数。

【资料图】

戴文睿表示，礼来中国和日本的员工每天现场办公，因为“员工生活在狭窄的公寓里，而且在这些国家没有居家办公的文化。”但他表示，礼来位于湾区的技术员工却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要求他们重回办公室是很糟糕的”。第三个群体是礼来制造业的轮班工人，他们没有居家办公的选择，而是在“夜以继日的工作”。

戴文睿认为，公平、高效地整合这些不同群体，以及培养一个对他们有吸引力并且可以为他们提供支持的工作场所，是“这十年来我们所面临的领导力挑战之一”。他表示，为了达到最佳工作成效，员工需要感觉他们是一项更伟大事业的一份子，而事实证明，要让存在巨大差异的团队产生共同的使命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三个两难困境

戴文睿在礼来工作了近三十年。他所说的话只代表了礼来的员工所面临的状况，但他所面临的却是一个普遍问题。

一方面，在亚洲，恢复现场办公并没有遭遇严重失败，因为首先远程办公在亚洲并不流行，而且也无法持久。在盖斯勒调查的3,000名受访者中，在最先爆发疫情的中国，最早开始封城之后不足一年的2021年1月，得益于广泛的疫情防控措施和较低的病例数，只有1%的中国上班族依旧在居家办公。

位于东京的非营利组织日本生产率中心（Japan Productivity Center）发现，到2021年6月，日本约20%的上班族正在远程办公，而同期美国远程办公的上班族比例高达44%。东京上智大学（Sophia University）的管理学教授帕丽萨·哈吉里安在2021年对《财富》杂志表示，现场办公更适合日本的工作流程，因为日本的工作流程“基于严格的礼仪、个人互动、持续的在岗培训和集体沟通”。截至2022年7月，东京商工调查（Tokyo Shoko Research）的研究数据发现，接近四分之三的日本公司不再提供居家办公选择。

在海外员工恢复现场办公几年之后，吸引坚持居家办公的美国上班族现场办公，自然存在困难。但戴文睿等高管却仍在努力尝试，他们通常会宣扬现场办公的工作效率更高（尽管有无数项研究得出了相反结论）。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只有3%的白领上班族愿意完全恢复现场办公。就连威胁和强制措施也难以改变人们的立场。

远程办公平台Scoop的最新报告显示，尽管大公司出台了一些强制规定，但大多数大公司已经放弃，有超过一半大公司现在提供混合办公选择。

Scoop的CEO兼联合创始人罗伯·萨多对《财富》杂志表示：“我认为这算是雇主和员工之间达成的一种停战协议。大多数公司希望员工每周现场办公两天或三天……越来越多公司与员工达成了这种协议。”

不容忽视的是那些最开始就无法远程办公而且未来也无法远程办公的岗位。正如戴文睿所说，这些“夜以继日”的现场办公者证明，现场办公并非一些伏案工作者们所说的艰巨的任务。

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尽管有许多美国人希望能维持灵活性，但远程办公在美国依旧是少数。居家办公研究（Work From Home Research）最新报告的数据显示，截至上个月，有59%的全职员工目前完全现场办公。参与报告的研究人员荷西·玛丽亚·巴雷罗上周通过电子邮件对《财富》杂志表示：“在抽样调查中，有许多人从事基层工作，例如他们来自零售、制造、酒店、餐厅等行业，这些工作的性质自然决定了他们无法居家办公。”

恢复现场办公的压力增加

公司高管努力打造一个团结高效的工作场所。而与员工之间的反复交锋，可能令高管们无计可施。猎头与高管培训公司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最近的报告显示，今年离职的CEO人数，创下疫情爆发以来的最高水平。该公司发现，上个月，美国有224位CEO离职，环比增长了52%，同比增长了49%。

该公司高级副总裁安德鲁·查林格对《财富》杂志表示，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可能是，他们要“面对远程办公和混合办公的要求，员工倦怠和人才短缺的影响，增加多元化和提供心理健康支持的呼声，以及无法预测的经济前景。”

受到影响的不止有公司高管。中层管理者既要执行高管的要求，又要处理下属的担忧和不满，他们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他们的倦怠和士气低落对公司的伤害，可能远远超过远程办公者可能产生的影响。

大公司的运营离不开来自不同国家的员工，他们从事着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优先事项。在后疫情时代，为了破解职场存在的问题，戴文睿等高管们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如何管理存在巨大差异的团队，将他们整合成为具有凝聚力的团体？虽然公司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和时间，但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强迫员工肯定无法奏效。（财富中文网）

翻译：刘进龙

审校：汪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