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有纪录以来最热的一年，极端高温造成的损失显而易见：夏威夷毛伊岛的致命大火、菲尼克斯长达一个月的高温热浪，以及中东地区的极端气温导致伊朗宣布关闭两天。（是的，全国关闭两天。）

高温也给经济造成了损失，各地的工人都在通过放慢工作速度或者缩短工作时间来适应酷热。但这些情况叠加起来意味着什么呢？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在2021年的一份报告中估计，高温降低劳动生产率，每年给美国经济造成1,000亿美元的损失，但10万年来最热的夏天可能会迅速改变这一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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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理事会得出结论，除非减少碳排放或者企业适应极端高温，否则到2030年，1,000亿美元的损失可能会翻一番，到2050年达到5,000亿美元。其他专家认为损失会更高。芝加哥大学（University of Chicago）的环境科学家阿米尔·吉纳在2021年对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网（CBS News）表示，到本世纪末，高温可能导致1万亿美元的损失。

根据美联储（Federal Reserve）的前经济学家克劳迪亚·萨姆的说法，高温是“无声杀手”，其致命程度掩盖了其造成的不平等影响。此外，她因为提出了一项如今被称作“萨姆规则”（Sahm Rule）的经济衰退指标而声名远播，她还曾经为美国国会和外国政府提供财政和货币政策方面的建议。

她在彭博观点（Bloomberg Opinion）上写道，就高温带来的影响而言，1,000亿美元这一数字掩盖了“经济各部门之间的巨大差异”。例如，她写道，企业员工比农业工人更能够抵御高温，农业工人几乎完全在户外工作，对高温的适应能力很差。

萨姆说，尽管农业部门的生产力下降幅度最大，但该部门的生产力下降对更大范围生产力损失的影响相对较小。不过，美国仍然有20%的劳动力在高温暴露的行业工作，包括公用事业、建筑业、制造业和运输业。

萨姆称，甚至教育也会受到影响。高温会损害学生的学习能力。2018年的一篇研究论文显示，与在有空调的建筑（贫困学区通常缺乏空调）里学习的学生相比，在高温下学习的学生考试成绩更差。

在经济和城市专家中，萨姆并不是唯一一个发现未来会产生巨大变化的人（这一切都是高温导致的）。

户外劳动者感受到酷热

在极端高温天气下，工人必须更频繁地休息或者减少工作时间。否则，他们就有可能患上与高温有关的疾病，比如中暑、热衰竭和热晕厥（昏厥）。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的说法，最严重的是中暑（当身体无法控制体温时就会发生中暑）。当热指数或者“体感温度”高于103华氏度（约39.44摄氏度）时，就有可能发生中暑，当热指数或者“体感温度”高于125华氏度（约51.67摄氏度）时，中暑发生的机率将会显著升高。

尽管立法者已经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来保护在极端高温下作业的户外劳动者，但目前只有三个州制定了符合美国劳工部（U.S. Department of Labor）的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 Administration）标准的法规。

根据《柳叶刀》期刊（The Lancet）的数据，2021年，因为高温暴露而损失的劳动时间超过25亿小时。2014年的另一项研究发现，工作日气温超过86华氏度（约30摄氏度）时，美国各县的人均成本为20美元。

在一些工作场所，对空调的需求也成为争论的焦点。当代表联合包裹速递服务公司（UPS）司机的工会于今年8月初谈判一份新协议时，一大主要症结就是工会要求公司改善工作场所的防暑降温措施，包括在卡车上安装空调。

极端高温也加剧了不平等现象。据萨姆说，穷人受高温的影响最大，因为他们更有可能从事高温作业（缺乏空调制冷），而且也不太可能搬到较为凉爽的地区。

相比之下，富人只需要收拾行李搬家，就可以避开日益恶化的地狱般的高温。北方城市已经预见到了这一点，包括明尼苏达州德卢斯和布法罗在内的许多地方都在宣传自己是避暑胜地。

理查德·佛罗里达是一位颇具影响力的城市学家，他在20多年前首创了“创意阶层”一词，为全国各地的城市规划者创造了工作机会。他一直认为，在未来几十年里，极端高温天气将导致大量人口迁回气候温和的“铁锈地带”（Rust Belt）。该地区“气候寒冷，但却是实现美国梦的最佳地区。你是在这里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的。”佛罗里达在社交媒体平台X[前身是推特（Twitter）]上的系列相关帖子中写道。

汉密尔顿·诺兰是一位激进的博主，他在美国掴客网（Gawker）（首次）倒闭后离开了该网站，后来加入了《这些时代》杂志（In These Times）。几周前，他在Substack上写了一篇关于《美国边疆的热寂》的文章。根据佛罗里达的说法，他推测，也许一些“破旧的后工业城市将迎来新居民涌入，并经历一次复兴”，或者目前阳光地带（Sunbelt）的繁荣城镇将被哥伦布或卡拉马祖等地的城镇所取代。他认为，人口最终可能会“涌入现有的特大城市，加剧住房危机，激起怨恨，并引发令人不安的政治重组”。

萨姆称，我们所知道的生活在未来几年内将发生巨大变化，但完全抛弃原有生活是能够避免的。他含蓄地表示自己与诺兰的论点不谋而合。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的说法，城市可以战略性改善基础设施，以适应高温天气，例如安装绿色屋顶（屋顶覆盖一层植被）、降低路面温度（路面能够反射更多太阳能，并促进水分蒸发），以及种植更多的植被和树木。城市官员还可以建立预警系统，发展城市避暑中心。

萨姆写道：“也许这些只是象征性的举措，但却是其他暴露在高温天气下的城市和地区能够复制和借鉴的重要举措。这是经济发展的基石。”（财富中文网）

译者：中慧言-王芳